花果山的人文情懷
連云港花果山,億年滄桑,萬種風(fēng)情,千般妖嬈。自蒙始以降,文明初發(fā),引來百家爭詠,群儒吟唱;四方騷客,為之競相折腰。許多杰出的文人士子都曾向她展示過熱烈的情懷。
連云港花果山,接受過歷代文人送給她的幾十個名號。原名∶都洲、郁洲、瀛洲、羽山、郁山、逢山;曾用名∶蒼梧山、復(fù)釜山、東海山,又名∶前云臺、青峰頂、玉女峰、前頂山……她坐于云臺山脈之巔,俯覽 148 座大小山巒。吳承恩寫得形象∶"東海之處聳崇巔,
中國最早的一本地理書《禹貢》,我們已無從考證它是哪一位文人所為。作者熱情地稱頌花果山那姣好的容貌和綽約的風(fēng)姿;山土的肥沃喻示了她的豐滿;土層的朱赤比擬了她的紅顏;豐蘢的植被象征著她的雍容和綺麗的裝點。
2000 多年以前,《山海經(jīng)》的作者就熱情地關(guān)注著這座地處"東方海外"的高山"大壑",稱譽了萬類競飛的鳥世界和繁榮的少昊方國。夏王朝的堯帝派羲仲來這里祭祀日出;健行人豎起亥奉大禹之命從這里起步丈量天下的地極。
一篇篇名人名作也為我們展開了一幅幅描繪花果山風(fēng)情的歷史長卷。
漢賦名家應(yīng)劭和水學(xué)家酈道元都把目光投向花果上的"南方草術(shù)"——北方的山,長著南方的生物,北地的山土上,開放著南國的花朵……冥冥苦思之后,文士們忽發(fā)奇想,說這花果山是從南海的蒼梧郡搬遷而來。郁郁蔥蔥的靈植花草,曾使花果山有過郁洲山的芳名,有過飛行萬里的經(jīng)歷又給了花果山以蒼梧山的名號。于是,李白、劉長卿、獨孤及,蘇東坡、等詩壇巨子因為仰慕這靈秀的山水和奇異的風(fēng)物,都寫過蒼梧山的名篇。
蘇東坡樂觀、曠達,尤其懷有更多的天真。他的詩文里,對家人的親情,對妻兒的眷念,濃郁而摯誠。甚而因為"早生華發(fā)",而貽笑于"多情"??擅鎸χn郁幽邃的花果山,他又向往著"海上"仙山的景境,他垂涎那"仙藥"般的草木,居然要丟棄"妻孥",遁入蒼梧山林……
一樣的文人,多般的情懷。林則徐謳歌花果山那吞云直上的峻嶺竹樹;李太白則鐘情于縈繞在蒼梧山間的"白云愁色";李清照卻嘆惋在蒼梧古渡舍車登舟躲避兵亂的孤寂無依·…….
連云港花果山的神奇和迷離,玉女峰的朦朧和秀美,最能投合小說家的情懷。
享有"東方第一女神"之美譽的女媧,將她那辛勞煉就的五色寶石丟棄一塊在這海邊仙山,成為一塊光怪陸離、高深莫測的媧遺山石。這塊通身靈氣的仙石,在沉默了五千年之后,被吳承恩雕琢成一個神通廣大的猴王;再過了200 年,曹雪芹又將它變成一位多情的公子哥。如今,這兩位在大文豪的筆下翻騰生花的人兒都成了不折不扣的“世界名流”。《西游記》和《紅樓夢》也被視作古典小說的最高成就。汪枚在《云臺山賦》中就這塊云臺媧遺石而發(fā)出的詠嘆,值得人們廣為傳頌∶
"維女媧之煉石,
花五云而補天。
遺瑤臺之一片,
忽吹墮于海邊。"
曾被士大夫們視為"僻在海隅"的花果山,盛唐之初的貞觀年間,卻一下子出了一個當(dāng)朝宰相和一位頭名狀元。這樁悲歡離合終致花好月圓的典故,依托了豐富的山間風(fēng)物,飽蘸了濃郁的鄉(xiāng)土情韻。十多位王孫、進士、舉子、高僧都在自己撰寫的詩文、碑銘中津津樂道,頻頻唱頌。這其中,吳承恩的文字堪稱是大手筆,他那精巧的文思以及擅長描摹人物的錦心繡口,把河南的唐僧和花果山的陳光蕊編織成一幅啼笑繽紛的大團圓。一位小說家說,這是吳承恩的文字游戲;又一位歷史學(xué)家說,這是文人的筆墨情趣 ...
信哉斯言?正是這種植存于民間鄉(xiāng)土的文人的情懷和意趣,鑄就了一部不朽的世界名著。
懂得"三教九流",著述萬寶全書的文人李汝珍,把他在胸膺間憧憬的海外世界也歸結(jié)到花果山的"福地"蓬萊……
為《鏡花緣》題詞的四才女之一錢蓮因說∶"一樣才華多樣情"。
可是,古往今來,花果山牽絆著多少看官過客的游屐?搖曳過多少才俊詩杰的心旌?無論是何等的文采陸離,也無論是如何的慧眼奇思,面對花果山的"水秀山清"、風(fēng)韻物華以及幾千年的藝文列肆,才子們只有沉醉、傾倒和嘆服!
這就是為花果山添光增色的人文情懷,是在中華文化史上留下不朽的名著、名篇的永遠熾烈的人文情懷。
李洪甫編著